堅朗五金營收仍保持高增長，但應收賬款增長更加迅速，營收質量下降趨勢若隱若現。
本刊記者 楊現華／文
2021年半年報發布后，堅朗五金（002791.SZ）放量跌停，四個交易日股價下挫近20%。市場是擔心公司業績增速出了問題還是超過30億元的應收款壞賬隱憂呢？
無論是收入還是凈利潤，上半年堅朗五金繼續保持了高增長。分季度看，由于上一年同期基數較高，2021年二季度堅朗五金增速有所放緩，不過依舊保持較快增速。
在發布半年報的同時，堅朗五金還一并披露一份減值公告。在計提的總計不足8200萬元的資產減值中，應收賬款壞賬就超過了7600萬元。與之相較的是，2020年全年堅朗五金才計提了1.1億元的減值損失。
也正是從2020年開始，堅朗五金應收賬款以及應收票據大幅增長，占資產的比重從之前的30%左右到如今已經占比近半。
應收款突飛猛進
2021年上半年，堅朗五金實現營收34.87億元，同比增長34.25%；實現歸屬母公司股東的凈利潤3.79億元，同比增長63.95%。
面對這樣一份高增長的半年報，市場并不買賬。半年報發布后的首個交易日，堅朗五金放量跌停，隨后僅三個交易日超百億元市值迅速灰飛煙滅。
在公布半年報的同時，堅朗五金發布減值公告，合計減值8118萬元，其中僅應收賬款就計提減值準備7642萬元。堅朗五金是從2020年上半年開始專門發布減值公告的，當期計提減值準備5887萬元，其中應收賬款計提損失5856萬元；2020年全年計提減值1.1億元，其中應收賬款壞賬損失為8222萬元。
2021年上半年，堅朗五金應收賬款損失計提同比增加了30.5%，背景是公司應收賬款規模正在迅速膨脹。2021年上半年末，堅朗五金應收賬款為30.48億元，與2020年同期的20.46億元相比增長了48.97%，漲幅接近五成，而同期營收增速還不到35%。
如果涵蓋應收票據，堅朗五金應收項目的增速將更加明顯。2021年上半年末，堅朗五金應收票據為7.12億元，2020年同期僅為2.46億元，飆升了1.89倍。2021年上半年末，堅朗五金應收賬款和應收票據合計為37.6億元，同比增長了64.12%，接近營收增速的兩倍。
堅朗五金的下游主要是建筑、幕墻和房地產公司，目前房地產商業票據違約已經頻頻發生，堅朗五金就持有違約龍頭房企的部分商票。
堅朗五金產品以門窗五金為主，還包括家居類產品和其他建筑五金產品，公司下游主要和房地產息息相關。“三條紅線”的出臺影響房企，也傳導至堅朗五金身上。
2018年和2019年，堅朗五金年末的應收項目合計為13.9億元和15.38億元，相比并沒有明顯變化。2019年公司營收增速接近40%，遠超應收表現；2020年年末合計為26.36億元，同比漲幅超過70%。
2018年和2019年，堅朗五金應收賬款和應收票據占公司資產的比重分別為34.5%和31.05%， 2020年升至39%，2021年上半年末進一步提高至48.01%。
即使考慮回款周期，2018-2020年的上半年，堅朗五金應收項目占資產的比例基本穩定在40%左右，遠不及2021年上半年近半的水平。
應收票據和應收賬款越來越多，計提的壞賬就越來越多，發生實質壞賬的風險也就越大。
應收款的增加不但增加了公司的壞賬風險，也使得公司收現比大幅下降。2018-2020年，堅朗五金收現比分別為93.36%、99.09%和83.05%，2021年上半年降至76%，遠不及上年同期的86.22%。導致的一個結果是公司在手現金大幅減少，2021年上半年末，堅朗五金貨幣資金為4.90億元，2020年年末為10.02億元，減少51.10%。
即使在疫情較為嚴重的2020年上半年末，堅朗五金的貨幣資金也有近4.57億元。
除了貨幣資金外，堅朗五金的交易性金融資產主要是銀行理財和結構性存款，將其也納入現金范疇的話，2021年上半年末堅朗五金交易性金融資產為8741萬元，公司在手現金合計為5.78億元，較年初的13.95億元大幅減少了近60%。
不難發現，2020年成為堅朗五金的轉折之年。公司營收仍然保持快速增長，但應收賬款增速已經明顯快于營收，2021年上半年這一現象繼續持續。
應收賬款的高增長不但可以幫助堅朗五金保持收入的增長，而且也可以幫助公司順利完成股權激勵。
對此，堅朗五金相關負責人對《證券市場周刊》表示，現階段應收賬款上升是整體建筑行業現狀，十多年來公司應收賬款一直保持穩定可控狀態，每年實際發生應收賬款損失約為1000萬元至2000萬元，約占營業收入的0.15%-0.3%，且90%以上賬齡在1年以內。
股權激勵規避凈利潤
2021年4月份，堅朗五金發布股權激勵方案，公司計劃以129.97元/股向不超過 1714人授予600萬份股票期權。按照目前公司約190元/股的價格，這是一份超過10億元的大紅包，激勵對象可以獲得約50%的收益。
在解鎖條件上，堅朗五金的考核要求是以2020年營收為基礎，2021-2025年營收增長分別不低于30%、66.4%、108%、160%和225%，即2021-2025年營收同比增長分別不低于約30%、28%、25%、25%和25%。
考核標準看似不低，但與凈利潤相比，營收更容易人為調節，堅朗五金股權激勵計劃能否真正起到激勵作用？
應收賬款和應收票據正是調節收入的好方法。2021年上半年，堅朗五金營收增速為34.25%，恰好達到了股權激勵的要求。
激勵考核指標能否實現是未來的事情，在業績和股價大漲的當下，堅朗五金的實控人和高管們早已經開始減持，公司的股東人數也在持續攀升中。
高管套現忙
在公布半年報之前一個多月，堅朗五金公告稱，公司控股股東、實控人白寶鯤完成減持計劃，白寶鯤通過大宗交易以均價174.65元/股減持105萬股，套現1.83億元，減持價格較當日收盤價折讓11.88%，優惠力度可見一斑。
堅朗五金實控人白寶鯤是在6月初公告減持計劃的，其公告因“個人資金需要”計劃減持105萬股，不到一個月后就完成了減持計劃。在實控人減持的同時，其他高管也沒有“坐壁上觀”，約一年半的時間，堅朗五金的高管們減持金額合計已經遠超10億元。
堅朗五金高管們的減持是從2020年年初拉開帷幕的。最初減持規模不過千萬元上下，2020年5月公司董事、副總裁陳平一舉套現9100萬元，隨后副總裁張德凱減持約5500萬元，2020年年底公司董事、審計部負責人閆桂林一下子減持超過4億元，另一董事、副總裁王曉麗也套現了1.7億元。
從2020年2月至2021年7月，堅朗五金的七名非獨立董事中，除了白寶萍外其他六名都有不同程度的減持，合計套現約10.27億元。
除了高管套現外，堅朗五金第一期員工持股計劃在2021年一季度全部清倉。2019年，堅朗五金出資9997萬元回購735萬股用于員工持股計劃，成本13.61元/股。
堅朗五金第一期員工持股計劃規模共計294萬股，財務總監鄒志敏、公司董事兼董事會秘書及副總裁殷建忠配偶在內的246名核心員工分享了第一期的股份份額。2020年1月初，第一期員工持股計劃成立完畢。
2021年1月底至3月初，通過大宗交易和集中競價，堅朗五金第一期員工持股計劃第一批股票出售完成。大宗交易顯示，1月21日堅朗五金成交212萬股，成交價分別為164.6元/股和171.9元/股，減持金額合計3.62億元。
第一期員工持股計劃第一批股票剩余82萬股通過競價交易，套現具體金額未知，即使按照較低的160元/股計算，規模也在1.3億元左右，這意味著第一期員工持股計劃減持金額有望在5億元上下，而其成本不過約4000萬元，投資回報不言而喻。
隨著減持的不斷增加，堅朗五金的股東人數也在迅猛增長。2020-2021年4月底，堅朗五金股東戶數基本在一萬戶上下，其中雖有波動但基本在一萬戶上下，變動并不明顯，進入5月份以后，堅朗五金股東人數開始快速增加，截至7月底已經較4月底增長近3500戶，三個月時間股東戶數漲幅超過35%。
一般情況下，股東人數與股價負相關。股東人數增加，股價往往越容易下跌；股東人數越是減少，則持股集中未來上漲概率增大。
二級市場上，堅朗五金股價也已經跌回到年初水平。
上述負責人表示，公司核心管理團隊穩定，始終對公司未來發展充滿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