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朝霞染綠了黛青色的山巒,初升的太陽蒸騰著農田中的霧靄。一個稚嫩的聲音飄了過來:“爺爺,他是誰?”一個5—6歲的小男孩在晨風中指了指立在田埂上的一位古稀老人。
爺爺用手揉了揉老花眼睛,定了定神。只見水稻所試驗地硬化的田埂上,一位頭發花白,穿一件米黃色夾克,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藏青色長褲,趿一雙黑色的舊布鞋。穿著樸素,老套得像炎黃子孫的膚色,凝眸在晨光中。好像是在與剛插下的秧苗笑著對望,又像在與農田談話,似乎又像在思考著什么……
爺爺拉著小男孩的手說:“錢爺爺,是我們農科院的老院長,著名管理專家。”提到錢字,男孩似乎來了興趣。問“他很有錢嗎”?“沒有,爺爺說,他姓錢,錢仁院長”。男孩覺得院長是個官,又問:“他有車嗎?怎么不開車到地里來呢”?是的,社會發展,小車已作為代步工具,擁有私家車的家庭越來越多,開著小車到試驗地工作,已不是什么新鮮事兒。領導下去檢查指導工作,也是與車同行的。
爺爺笑著摸了摸孫子的頭說:“沒有,他很清貧,買不起私家車”。小孩迷惑了,歪著腦袋,眨巴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又問道:“他有什么呢”?爺爺怔了一下,像是被問住了,一時不知怎么回答。想象中他覺得如今最熱門的話題是房子、車子和票子。也是人們最關注最想擁有更多和想方設法追求的物資。而這些物資恰恰對這位老領導沒有誘惑力,似乎與他不相干。
據說,最近兩年,錢仁兩口子都患病,他患風痛病,去年住了兩次院。現走路一癲一癲的,步履蹣跚。他妻子腦溢血中風,多次住院,臥床2年。都是錢仁在照顧。因房子不大,又與兒子同住,想請個保母,連個開鋪的地方都沒有。
爺爺看著路邊的芊芊芳草和稻田中搖曳的禾苗,綠色田野一種純凈的色調散發著泥土的芳香。他拼命吸吮曠野中濃郁蔚藍的生命氣息。為了給孫子一個滿意答案,遠遠地站在錢仁的對面,目不轉睛地上下將他打量。像仰對頭頂上的藍天,凝視著他的深邃,于云破處看天藍。渴望從錢仁那堅韌不拔與不知疲倦的身軀中,找到和他靈魂相仿佛的東西。
一群小學生背著書包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從錢仁的身邊走過。爺爺似乎想起來了,找到了答案。他轉過身蹲下,用雙手摸了摸孫子紅撲撲的臉蛋說:“錢爺爺沒有別的財富,他有書,他寫了很多書”。小男孩下半年就要進學校讀書了。聽說書,高興起來,稚氣地問:“他的書我能讀嗎”?爺爺堅定地回答說:“能!等你長大了,不但可以學以致用,還可創新”!
是的,知識和文化是可以傳承的。錢仁寫了那么多書,那么多科研學術理論文章,那么多建言獻策專題報告,曾為省委和省政府領導決策湖南農業科研生產發展提供理論依據和智力支持。這些著作也是給子孫后代留下一筆寶貴知識和精神財富!
不是嗎,錢仁同志退休以后,曾擔任幾屆中國農學會副會長,編撰了多本學術論文共100多萬字;擔任湖南省老科協常務理事15年,潛心研究湖南農業產業發展軟科學課題。關注“三農”發展。多年來風雨兼程下到地市、縣、鄉村調研,寫出長篇農業發展巨著共計130多萬字,現正在整理校稿待發表!擔任湖南省老科協省農科院分會會長10年,似乎也是“老牛亦解韶光貴,不等揚鞭自奮蹄”。把相當多的精力投入老科協協會工作,他是老科協農科院分會第一任會長。在組建和發展老科協省農科院分會會員,推動老專家、老教授貢獻余熱發揮作用,言傳身教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承擔省重點、農業部項目,繼續軟科學研究。為省委、省政府領導提交建言獻策報吿多篇。同時也為農科院分會贏得了榮譽。老科協農科院分會在2002年、2004年被省老科協授予先進集體,他個人也多次被省老科協評為先進個人。湖南農科院分會老專家在各個研究處、所發揮的作用大家有目共睹,乃至全省均有一定影響。多次受到院黨委的表揚!院分會老科協2005被農科院黨委評為先進老年協會。
住慣了山坡的不嫌陡,錢仁如癡如醉地衷誠于這片土地,他那佝僂的身影在湖南青山綠水的大背景上來來去去,對農業科研的熱愛,執著如這片土地深沉的靈魂!從他的學術論文中,人們可品讀出他生命的深層里流露出一種對黨、對國家、對人們、對事業熱愛和忠誠!他的思想、他的人格魅力就像一棵樹,一根藤,長成了湖南版圖上一道分不開的風景。一年兩年,春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