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他說，聲音越說越細。

「哈??對啊??哈哈。」她說。

「——」沉默一段長時間。

他喝了一口枱上的可樂，眼睛望向窗外，不敢再對望；她也喝了一口橙汁，眼睛轉向侍應，不敢正視。

反正，沒有人想面對當前的處境。

「啊！」她開口，二人又再對視。

「記得你說喜歡恐怖片，有沒有看過《Psycho》？」她問。

「有！」他終于呼一口氣，說：「我有看過，女主角蠻不錯。」

「是啊，雖是黑白片，卻很經典。」

「黑白？不是彩色的嗎？好像是1980年。」

「喔??我說的是1960年的??」

「——」又沉默一段長時間。

尷尬的氣氛令人窒息，每一秒都好折磨人。

她心想，明明不是這樣的。

明明用手機聊天時，大家都很好聊。

他風趣幽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說話充滿搞笑的表情符號，而且說話有梗，既生動又有趣，挺會哄女生開心。

誰知出來見面，他表演一板一眼，木木訥訥，不時說些冷死人的笑話，令所有對話都難以延伸。

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一直以來，對話的人真的是他嗎？她開始質疑。

他心想，明明不是這樣的。

明明用手機聊天時，大家都很好聊。

她細心溫柔，反應敏捷，對答如流，會關心他的生活，而且對他所有的話題都充滿熱情和興趣，即使是汽車和手表的知識，她都想認識更多。

誰知出來見面，什么話題她的反應都慢半拍，表現冷淡，說什么都只是說喔是嗎，令所有對話都難以延伸。

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一直以來，對話的人真的是她嗎？他開始質疑。

長期沉默，大家都不敢開口。

終于，他拿起手機，幾秒后，她的電話驀然響起。

一瞥，是來自對面的他。

「是你嗎？（擔心表情）」

「什么啊～（微笑表情）當然是我囉！（心心表情）」

「果然是妳！我還擔心??（可憐水汪汪眼）」

「擔心什么？（詫異面紅表情）」

「是另一個人。（猴子掩眼）」

「說實話，我也有這種感覺呢～（猴子掩眼）」

「對不起，我不太會面談！（跪下表情）」

「沒關系，我也不喜歡面對面喔～（可憐水汪汪眼）（心心表情）」

「面談真不好！（兇狠表情）」

「還是用手機好呢～（微笑表情）」

「真的！沒有手機就不能自在地聊天！（詫異面紅表情）」

「那——我們還是手機聊天。（心心表情）」

之后，他們各自對著手機熒幕哈哈大笑，聊得愉快喜樂。

只有在虛擬時，他們才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