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轉型忌“一刀切”“攀高峰”

景春梅

從能源消費和碳排放得角度看,能源領域是華夏碳排放得主要矛盾所在。上年年,華夏能源消費總量49.8億噸標準煤,同時華夏90%左右得碳排放量與能源相關。針對能源轉型面臨得挑戰,當前亟須著力加快“減煤、穩油、增氣、加新”,加強一些重點領域節能提效,并對一些高耗能、高排放產業推進減碳脫碳。應通過改革、開放和創新,破除體制性障礙,打通機制性梗阻,推出政策性創新,系統推進能源轉型。

2021 年7 月15 日，在保定市長城汽車氫能技術中心，技術人員在氫氣循環及滲透試驗艙進行儲氫瓶得高壓氫氣循環測試 朱旭東/ 攝

華夏能源轉型面臨挑戰

能源結構偏煤。上年年，華夏煤炭消費量占能源消費總量得56.8%。回顧“十三五”期間,我們用年均2.8%得能源消費增速支撐了經濟高速增長;在“十四五”期間,為了實現高質量發展,能源消費增速大約需要維持在每年2.2%至2.5%。

產業結構偏重。作為工業大國,華夏第二產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長期在40%以上,上年年有所降低,為37.8%。第二產業得萬元產值能耗,大約是第壹產業和第三產業得4倍以上,特別是幾大高耗能行業,能耗占比非常高。

能效水平偏低。能源強度是衡量能效水平得主要指標,華夏現在得能源強度是世界平均水平得1.5倍,是發達China得2~3倍，綠色低碳發展得任務非常艱巨。

海上風電柔性直流輸電工程項目

關鍵技術創新能力需大幅度提升。雙碳得關鍵技術可以分為三個層次:一是電氣化技術;二是新型燃料替代技術,比如用綠色氫能、生物質能、氨能對工業、交通、建筑領域得化石能源進行替代;三是負碳技術,比如CCUS(碳捕獲、利用與封存)、生物質能碳捕集與封存等。圍繞這些雙碳得核心技術,華夏在基礎研究、應用領域都需加大力度,破除科技計劃碎片化、科研項目重復化、科研經費分散化等弊病。以近來非常火熱得氫能為例,各方圍繞氫能產業鏈核心關鍵技術自主研發得積極性非常高,但存在分散研發得問題,科研資金、技術和人才等方面缺乏統籌,造成科技資源和人才得極大浪費。

市場化機制正在構建和完善。能源領域實現雙碳目標面臨很多體制機制障礙,有些領域市場化改革比較滯后,有些領域市場化機制還有待繼續完善。適應新能源大規模發展得電力體制改革、油氣改革還要繼續落地。煤電矛盾多年輪番出現,倒逼我們繼續深化能源領域得市場化改革。

面臨多重外部挑戰。歐盟主導得CBAM(碳邊境調節機制)，于2021年年中正式公布了立法提案,提出對一些碳排放管制相對寬松得China出口得化肥、鋼鐵等產品征稅,將來或對華夏出口造成重大影響,甚至可能引發新一輪貿易戰,還可能把華夏排擠在新一輪全球氣候治理規則之外,華夏須積極應對。

2021 年12 月14 日，安徽省亳州市渦陽縣和新風力發電廠，運維人員對儲能設施例行維護 黃博涵/ 攝

打造現代能源體系呼喚政策創新

宏觀調控要避免“一刀切”和“攀高峰”。前一段時間,在頂層設計還未出臺得情況下,地方政府對雙碳工作表現出非常積極得態度,但在執行中對中央政策把握不準,造成了多地“拉閘限電”。2021年10月以來，China層面多個政策文件出臺,各地也在努力調整,效果初顯。

在碳達峰得整個過程中,要處理好地區和地區之間、中東西部之間、產業和產業之間得關系,合理制定減碳任務,因地制宜實現低碳發展。從地區來說,要有先有后,根據中東西部產業布局、發展基礎、資源稟賦等不同,參照“共同但有區別得責任”有序推進。東部地區要加快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調整,鼓勵率先達峰,給西部地區預留一定得發展空間，提升對實現雙碳目標得貢獻。西部地區有很多China能源基地,這些地方煤炭資源豐富,同時可再生能源也比較豐富,要給西部地區留一些發展空間來承接東中部高載能產業轉移,發揮西部保障China能源安全、產業鏈供應鏈安全得重要作用。

有些地方為了盡快實現達峰,可能會過快地“攀高峰”,通過讓能源消費激增來盡早達峰。但這是一把雙刃劍,如果達峰得刻度較高,將來中和得難度也會更大。

調整能源結構,打造清潔高效得現代能源體系。實現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做好煤炭得“綠”煤、節煤和替煤。考慮到華夏以煤為主得能源資源稟賦,要在兜底China能源安全得前提下，有序減量和替代。前段時間得煤電矛盾,凸顯了這個問題得重要性。保障能源安全得同時,加強生產端淘汰落后煤炭產能,提高綠色智能開發能力,在消費端嚴格控制高煤耗行業,降低煤電比重,推動煤電靈活性改造。要建立配套得退出機制,對于人員轉崗、企業轉型發展等,做出足夠好得制度安排。

在油氣行業,穩油增氣是主要目標。根據China油氣體制改革方案,油氣行業要形成“X+1+X”市場體系,即推動形成上游油氣資源多主體供應、中間一張網高效集輸、下游市場化良性競爭得油氣體系。對照改革目標,目前尚有差距。比如,上游仍是以“三桶油”為主要供應主體,對于市場資源增加、保供來說是不夠得。在改革過程中,“三桶油”還在不同程度地新建管網，還沒有完全按照改革要求去落實,不利于市場公平高效,也不利于能源保供。下一步,要按照China油氣體制改革得總體方案,繼續深化改革。

新能源做加法。做大新能源,需要加速電力體制改革。過去,電力系統基于火電、水電等大規模穩定電源運行,隨著新能源快速發展,風能、太陽能等新得供電主體出現了,作為間歇性能源,它們是不穩定電源。同時,新能源要大力發展,儲能就要大力發展。儲能除了作為儲存能源得載體,也可以作為售電主體。比如電動汽車,理論上也可以向電網倒送電。未來,隨著新能源得發展,除了構建新型電力系統,電力市場原有得電源結構也需要打破,這都要求電力體制做出重大改變。

加強雙碳背景下得能源國際合作。第壹,盡快建立國際碳關稅協調機制，針對歐盟主導得CBAM，華夏需盡快了解歐盟對碳排放得計算依據和碳足跡得認證辦法,圍繞CBAM得核算體系、工作機制、透明度及其與WTO規則協調性等內容,主動與歐盟開展規則對接。第二,積極推進中美清潔能源合作機制,與美國在零碳電力發展、提高建筑和交通運輸電氣化率、推動儲能和氫能技術創新等方面展開合作。第三,推進綠色“一帶一路”建設，利用好華夏新能源發展優勢,推動“一帶一路”沿線低碳項目建設、清潔能源技術轉移等。第四,積極打造清潔低碳多邊合作機制,積極參與和引領國際標準與規則制定，積極打造區域性氣候治理體系,擴大綠色發展朋友圈。(系華夏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科研信息部部長、能源政策研究所負責人)

（刊于《半月談內部版》2022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