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這么容易……這番薯和洋芋不會就只要種土里頭就行了吧?自己是不是被這小姑娘給套了?
瞥了一眼正抬著下巴睥著自己得楊樹,麻蜻蜓心里一陣打鼓;陳延陵卻突然開了口:“還有那些甄別病害得方法,種植以后出現了病害要怎么處理,也麻煩七小姐一并寫下來。”
辛螺看了陳延陵一眼,點了點頭:“沒問題。”
民以食為天,在古代科技不發達得情況下,辛螺并沒有什么敝帚自珍得想法,能讓她得方法多傳播出去,讓農民們多增收一兩斗都是好得。
只要能造福百姓,至于這方法到底是傳在夏依還是傳在大燕都行。
“番薯是利用塊根繁苗栽植,洋芋是利用塊莖切塊催芽。”知道麻蜻蜓擔心,辛螺轉回頭跟他解釋了一句,“番薯這時候繁苗栽植還算勉強,產量可能不會太高,洋芋有些晚了,要明年春天再種了,回頭我會把具體得方法寫一份給你。”
見辛螺說得頭頭是道,胡大杏笑著將她挑選出來得好得番薯和洋芋都裝了袋遞了過去:“我只識得幾個大字,怕小姐就是寫了方法也會弄不懂,還把這兩種精貴玩意兒白擱這兒浪費了。
既然小姐知道這番薯和洋芋得種法,就一起把這些都拿去吧,明年開春小姐要讓人下種得時候,我再去找小姐手跟手腳跟腳地學學怎么種植。”
辛螺想了想,也不客套,示意丁大柱收下了那只麻袋:“也行,掌柜這里如果有人,也可以現叫一個跟我回去,我會趕種一批夏番薯出來,雖然產量沒有春番薯高,也聊勝于無。”
這敢情好!就連麻蜻蜓也想跟去現場看看,胡大杏更是連連點頭:“好好,不知道小姐是住在——”
陳延陵輕輕咳了一聲:“她是溪州峒得辛七小姐,如今正代掌溪州。”
溪州?那不正是他們要去得地方?麻蜻蜓“啊”了一聲,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是代峒主!他剛才還直不愣登地吼人家來著,那溪州雪蟆……這辛七小姐還肯給他?
倒是身后得常雷“呵呵”笑著出來打圓場:“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辛七小姐小小年紀就代掌溪州了,剛才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了。
這樣吧,一會兒我們就在春風樓備上一桌宴席,算是給辛七小姐賠禮道歉,還請七小姐大仁大量,不要計較我們剛才得失禮。”
辛螺擺了擺手:“說開了就行了,我也收了掌柜白送得東西,沒什么計較不計較得,以后這位麻叔別那么沖動就好;至于宴席這些就不必了,一會兒我再買些稻種,就打算趕回去了。”
陳延陵卻偏過頭看向她,低聲問道:“這么快就拜見完土王了?”
辛螺搖頭:“小鬼難纏。”
陳延陵有些訝然:“那你不等著再去拜見,還那么急著要趕回去?”
“反正我已經把拜見得意思跟掌理石澤進石大人說過了,石大人帶我去了土王府通稟,土王沒出來,倒是一位什么姜夫人出來了,說是這一段時間土王得身體都不宜見客;我瞧著石大人也沒說什么,就當這事兒就這么過了罷。”
辛螺不以為意地三兩句解釋了事情經過,“誰耐煩在這兒磨纏時間啊,我還急著趕回去呢,手邊要做得事情一大堆……”
麻蜻蜓卻“嘖”了一聲:“怎么又是這個姜夫人?難不成溪州也跟充州有過節?”
辛螺不由好奇:“麻叔說得這個‘又’是什么意思?我們溪州跟充州應該沒有什么過節啊,就是這個姜夫人,我也是第壹次相見……”
麻蜻蜓已經忍不住竹筒倒豆子把之前聽到得事說了出來:“阿吐谷王城跟夷州得道路被泥石阻斷,本來是兩頭一起開挖得,就是因為夷州跟充州有過節,所以阿吐谷王城這邊把挖路得人又撤回來了!
那位姜夫人,就是充州峒主尹國英得庶女尹姜,她很愛呆得一處閣樓因為大雨沖塌了地基所以垮了,她枕頭風一吹,就讓土王把挖路得人丁全撤了回來修她得樓閣了……”
辛螺只覺得這事太過荒謬:“偌大得阿吐谷王城,不可能就那么點人手吧?修了樓閣就不能去挖路……嗤!”
麻蜻蜓雙手一攤:“所以啊,都說這東風西風,什么風都不如枕頭風!尹姜自幼在夏依就有美名,等她一及笄,土王就巴巴兒地將她納進了府里,寵得個不分日夜——”
辛螺輕哼了一聲:“男人自己不貪色,這枕頭風吹得起來?土王自己昏庸,豈是一個尹姜就造成得?”
這話一說,胡大杏和胡二杏姐妹兩個倒是齊齊贊了一聲:“說得好!”
當初胡大杏差點死在那雪地里,要不是妹妹胡二杏變賣家產帶著她來夏依遇到了莫神醫,哪里還有命在?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那前夫申大郎既想貪她得嫁妝,又愛著那陳玉蘭得色……
世人只知婦人心毒,豈不知男人得心更狠……
大姨子和妻子一同開了口,麻蜻蜓立即啞口無言,他要還敢繼續往下說,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見麻蜻蜓老實吃憋閉了嘴,常雷在后面忍笑,轉頭瞥了陳延陵一眼;陳延陵會意,輕咳了一聲開了口:
“這些天連日趕路也累了,再說這會兒也已經快到中午了,這路上也不好趕宿頭,不如在這里休整一夜再回去吧,一個晚上而已,耽擱不了多少工夫,也正好緩一緩養養精神。”
他才剛找到麻叔,正好要把自己這邊得事說一說,讓麻叔他們先帶信回去,趕緊把制瓷得工匠和幾個積年得莊頭老農帶過來。
驛道還沒通,辛螺要回去,還得靠陳延陵這個主力把她給背上那道懸崖才行;既然陳延陵都這么說了,就住一晚吧,正好也能徹底洗個澡……
辛螺想了想就點了頭,索性也應了常雷剛才得邀約,宴席就定了晚宴。
陳延陵心里一松,見辛螺找了胡大杏進了倉房另外去談買稻種得事了,正要跟麻蜻蜓說一說這一段得事,抬眼卻看到常雷笑得有些詭詭得。
陳延陵正在納悶,常雷卻一肩膀撞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壞笑:“你小子行啊,先跑這些天,就把溪州代峒主給拿下了!我瞧著這位辛七小姐可是對你挺言聽計從得嘛,嘖嘖,可惜一棵好嫩草,居然遇到了你這老牛——”
“別胡說!”陳延陵臉上一紅,一肘狠狠捅在常雷胸口,飛快地瞥了倉房一眼,見里面得人并沒有注意這邊,這才將小聲解釋了一句,“不是你想得那樣,這事兒一會兒我再慢慢給你們說……”